伟大的雇佣兵

542105761 · 发表于 2022-6-19 01:16:45

本帖最后由 542105761 于 2022-6-21 22:35 编辑

   徐信仰躺在玄风宽阔的马背上，正在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大地图上商队附近的敌情，可是由于属性面板上那一点的侦察技能，他也只能看到商队附近方圆四里的地方，只有几支十人队规模的小股马匪在商队后面探头探脑，然后消失在视野盲区。
   徐信睁开眼坐起身后，看着不远处的驼队正在以全速行进，泛黄带着金光的草原正随着微风起伏。徐信从玄风的左侧鞍袋里拿出剑道集解看起来，这是一本兵道奇书，相传是由大理国的一位兵道大师倾注半生心血所著，从长短刀剑到长枪大斧，都有所涉猎。徐信看得有点入神，从短剑篇到长刀篇的部分尤为精彩，不觉时间已经过两个时辰。
   徐信看完长刀篇后，便合书塞入鞍袋中，才发觉已过正午，不远处的驼队已经开始缓行了，是时候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刚好自己也有点饿了。徐信依照惯例在行进休整前看了一下大地图上的敌情，便发现有一支二十多人的小股马匪似乎跟了他们一路。徐信右手从鞍袋中抽出一支四尺黄羽鸣镝箭，左手抽出腰间的大宋特黄弓，弯弓搭箭仰天射出，便调转马头向后方奔去。
   驼队前方，铁甲凌臣敦和羊小帅正在一前一后相隔一里地向前侦察，刚准备回去通报时，突然听到一支极为熟悉的尖啸声后，一道黄光黑芒便砸进了前方的草地上，羊小帅夹马奔向前方，俯身捡起长箭后，看到只是一支黄羽鸣镝便松了一口气，回头扬起马鞭轻挥了两下。铁甲看到羊小帅的动作，也挥了两下马鞭后，两人分别向左右两翼的骑队奔去。
   徐信双腿轻夹玄风，放下头盔后的护面后，右手从腰间箭囊里抽出两支长鈚箭，一支虚搭在弦上，一支则握在手里，大约只跑片刻，徐信便从铁面的目孔中看到了远处四里地外一处戈壁上一队马匪正朝自己奔来。徐信远远看去，发现这队马匪以一二字排列行进，前排打头的几名弓骑身上似乎正披着一层薄薄的金光，战马上也似乎披着红色皮甲，后排的弓骑则骑着普通的军马从两翼包抄而来。双方间隔到两里地时，徐信才发现正前方打头阵的八名具装弓骑是西夏王族亲军衙头背嵬，两翼包抄而来的是十四名金国弓箭拐子马。
   衙头背嵬是西夏李氏皇族的亲军精锐，他们都是从西夏国内回纥，党项和诸羌部落中挑选出来的弓马双绝的勇士，配备金漆甲胃，皮甲战马和强弓骨朵。只是，衙头背嵬在当世精骑强军中射术不如辽国皮室鹰骑军，近战搏杀不如金国合扎猛安护驾军，更不如装备有大杀器火箭的韩家背嵬弓骑军，也就是当时三流水准的强军。但是，西夏军队真正的中坚力量是由平夏党项豪族子弟组成的铁鹞子骑军，这支骑军常年保持在万人左右的规模，正是因为这支军团的存在，西夏才能辽金两国之间生存下来。
   须臾之间，前排的八名衙头背嵬已经冲到徐信前方一百步外，两翼的弓箭拐子马也在几十步外抽出腰间的骑弓结成圆阵用流矢来封锁徐信的后方，徐信小腿轻夹玄风马腹，胯下的良驹全速窜了出去，他抬起特黄弓一箭射出，一支红羽鈚箭射翻最左侧的一名背嵬，三指宽的箭头正中他的面门，其余七名背嵬见此分散往后撤退，一根根带着尖啸声的点铜箭向玄风射来，后方八十步外拐子马射出的锥头箭从他身边掠过，一支锥头箭甚至从他披膊上滑过，金漆甲片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划痕。徐信当即调转马头，胯下的良驹配合地向右侧奔去，背嵬射出的点铜箭也纷纷砸进了马后的草地中。
   徐信右手解下腰间右侧的鈊箭袋放在右侧的鞍袋中，提出一大袋红羽锥头箭拴在蹀躞带上，纵马冲向正在后撤的那七名衙头背嵬，嘭一声弦响，一名衙头背嵬从马上摔了下来，一支锥头箭穿透了护心的铜镜打穿了他的心脏。其余六名衙头背嵬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从他们选入背嵬军中后，历经战阵多年，那些骑射双绝的悍将还是见过不少，还是头一次发现一个商队的佣兵队长有如此可怕的箭术。
   六名衙头背嵬于是调转马头，向后方几十步外包抄过来的金国弓箭拐子马扬了扬马鞭，抽出腰间用皮绳拴住的双手骨朵，便纵马冲向正在急驰而来的徐信，十几名金国弓箭拐子马也纷纷抽出马刀顶着圆盾向徐信冲来。徐信隐藏在面甲下的脸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他依然从箭袋中抽出三支长箭，将一支虚搭在弦上，另外两支右手指间，六十步时，徐信忽地直身抬弓射去，一支长箭瞬间射穿一名衙头背嵬头顶的金漆铁盔，鲜血从箭孔中喷出，翻下了马，紧接着，又一声弦响，冲到五十步外领头的一名衙头背嵬被一箭射中了没有甲片保护的喉咙，仰翻下了披着红漆皮甲的战马，徐信搭上最后一支长箭，箭头却指向后方背嵬的战马，在后面急驰的四名背嵬中，有一名颇为年轻的背嵬刚冲到四十步时，见此想调转马头躲开，一声弦响，一道红芒已经射穿皮甲战马前蹄间的心脏，战马发出一声悲鸣，重重摔在了地上，小伙子也从马上摔下生死不明。
   须臾之间，徐信已经冲到十步之内，对面的衙头背嵬已经能够看到那金漆面甲下一双眼晴，焦黄的瞳孔暗藏着鹰隼一般的杀机。双方开始了最后的冲锋，徐信突兀地俯低身体，左手反握收回特黄弓，右手拔出背上的劈风刀，噌一声尖鸣，他右手轻扭，一道弧形的银芒划向右边那名背嵬没有甲片防护的脖子。
   一声极其痛苦的哀嚎响起，一些温暖粘腻的液体散在了徐信的面甲上，然后，两柄双手骨朵一前一后带破风掠过了他的头顶，两马交错而过，徐信兀地向左一翻身，劈风刀斩向左边那名背嵬的后背，那名背嵬躲闪不及，银芒破开坚甲后只留下了一道深约一指的伤口，鲜血从金色的甲片缝隙中渗出，两人齐齐从战马上翻了下来。剩下两名背嵬见此情形，不由心中大骇，嘴里打了一声悠长的呼哨，便一西一东向戈壁逃去，拐子马也立刻拔马向戈壁冲去。
   徐信见此，也不愿去追，缓缓拉停玄风，调转马头向回走，便从腰间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干净劈风刀上残留的血迹，在橘黄色手帕和鲜血的映衬下，这柄劈风刀那三尺长白玉般的刀身在阳光下反射着刺人的刀光，不愧是响誉漠北西域的宝刀，截铜断铁无所不能。徐信擦干净刀身上的血迹，抬头看见杨钊和杨艳正策马赶来，便收刀回鞘后，便迎了上去，杨钊掀起铁浮屠的面甲，对徐信说道：“队长，商队已经在原地上开始休整，准备体息一个时辰再继续行进。”杨艳正在打扫战场，突然发现那个被徐信射翻了战马的年轻背嵬军还没死，便用牛皮绳把他给绑了，押到了徐信的马前。徐信脱下头盔，用手帕擦拭金盔面甲的血迹，开口用汉语问这个年轻人，结果这个年轻人却不会汉语，徐信摇了摇头，便让杨艳把他押回商队驻留地，让拓跋婉清来问问这人以及那几个衙头背嵬是什么来头。
   三人策马奔回商队的驻扎地，此处是一块临近河流的草场，毡帐就设在河边，有一个畏兀儿部的小部落就驻扎在河流的西边，他们只有上百人的规模，两边也没有起什么冲突。徐信三人赶回商队驻扎地附近，就让佣兵团在他们西边的一处高地上建起七座大帐，把辽国乃蛮部领主赐予给佣兵团的黑旗树在营地中间，然后给让婉清审问那名背嵬军。徐信带着羊小帅和两杨三人越过河流前往那个小部落的驻地，部落周围负责护卫领地安全的部族武士迅速围住了两人，领头的卫队长是一位留着大胡子的中年人，他警惕地看着两人道：“我叫燕帖木儿，是巴图特部的酋长的儿子，两个外乡人，你们和那支商队一样眼生。”徐信回过头指着远处营地中飘扬的黑旗，说道：“我们是伟大的古儿汗耶律大石麾下的佣兵团，奉乃蛮部领主之命来护送这支商队前往乃蛮部，我和我的部来都来自西域七河流域的钦察诸部。”徐信一口流利的突厥语和带着浓厚钦察特色的装束打扮打消他的疑虑。大辽古儿汗的威名响彻漠北西域，从西域的七河流域到漠北的克烈部，无数操着突厥语和蒙古语的大小部落都会接受从虎思斡耳朵传出的军令。徐信从腰间掏出一袋钱，抛向燕帖木儿，燕帖木儿接过钱不解的看向徐信。徐信从鞍袋中掏出一顶西夏金漆铁盔，用马鞭指了指上面的箭孔：“我们在行进途中遭到一伙小股马匪的进攻，这位马匪中竟然还有西夏皇室的亲军，这附近是不是有一股势力极大的叛军集团？”
   自从赶跑了那股马匪后，徐信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从来没有一支马匪会有强军精锐来进行哨报侦察，并且还会袭击一支打着辽国黑旗的商队，虽然最后这股人撤了，也说明这是一次成功的试探进攻，前方大漠深处一定会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那名小贵族似乎还真知道一些事，他脸上透露出极为惊恐的表情，不过他却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您说的这伙人是谁，但我并不了解他们行踪，我父亲知道，他带着马倌去放牧马群里，傍晚时他们会回来。大人，您可以问他。”燕帖木儿骑在马上行了一礼后，便带着部族卫队撤了回去。
   徐信看着部族卫队撤走时扬起的尘土，惹有所思地沉默了半晌，杨艳扭头看向他，阳光洒在稚嫩的脸上，却出现了极深的阴影，眼睛中也射出极为冰冷的寒光，她还是头一次见他会如此忧虑，便开口说道：“队长，你怎么会认为是一个叛军集团？”徐信摇了摇头，叹了囗气道：“我也希望不是这样，可我所见到的一切都告诉我这一切并不简单。”他扭过头对杨钊说道：“在太阳落山前，叫他们到我的帐篷中去商议此事，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来面对这一次的危机。”
      杨钊微微点了点头，便和羊小帅等人策马回到营地里去集合其他佣兵团的武士们。徐信见三人走后，便下马牵着玄风来到小河边，卸下良驹身上的负担放在地上，让它去河边饮水休息，他自己则在附近找了一块青石坐下，拿起剑道独解就看了起来，看了半晌以后，突然人物面板出现了新的消息，他闭眼去看人物面板，弓箭熟练度从六百九十六升到七百零四。徐信睁开眼，准备继续看书时，抬起头却发现太阳已经快要落山，附近部落的牧民也赶着牛羊往回赶，远处几个蒙古马倌也赶着马群往回起，一个贵族打份的老爷骑在一匹马悠闲地往前赶，看来那个小部落的酋长也回来。徐信扛起战马身上的负担，也向河东边高地的大帐走去。
   徐信回到七座大帐中间的一座黑毡大帐中，放下战马身上的鞍具装备，就掀开门帘走了出去，中间的空地上已经有碎石搭建的小土炉子，上面用铁锅正烧煮着干羊肉汤，肉香夹杂着柴火味传出去老远，炉子旁放着几袋从西域带来的干馕，佣兵团的武士们正围坐炉子旁的皮垫上说说笑笑，气氛相当活跃，徐信也挑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众人吃完饭后，便一起走到黑毡大帐中，徐信和其余二十六名佣兵武士围坐成一圈，准备商议日后行程中如何应对危险的策略。徐信说了自己在今天击退那支马匪小队的遭遇和自己对于此事的看法，并让拓跋婉清来说说审问那名衙头背嵬的结果，坐在皮垫上的有着一头牛皮绳扎的发辫的清秀女兵听了徐信的话，不由点了点头道：“队长预判的没错，那个背嵬兵说他们是一支有着六百人规模的叛军集团的硬探小队，这伙叛军里有上百从蒙古诸部混战中被打撒的部族精锐和西夏溃军，这伙叛军的头目是一个在辽蒙交战中失去部众的蒙古贵族，身边有八十名贵族亲卫和部族神射手。”婉清一切说着，一切还从怀里掏着一块铜质的腰牌交到徐信手里，徐信接过来一看，发现铜牌上刻着是西夏文，他并不认识。她突然停顿了一下，脸色有点发白，仿佛发生了一些让人难以置信又惊恐万分的事：“之所以叛军中会有西夏皇族的亲军，就是因为在去年我们还在中亚花剌子模的时候，金国出兵伐夏，金国皇帝以宗室名将完颜宗干为师，四太子完颜宗弼为先锋，聚集诸府精骑数万从大同和凤翔两路出兵，在夏州一举击溃并歼灭了夏国名将李察哥元帅率领的西夏主力，然后接连攻下兴庆和西宁洲两座大城。”她停顿了一下，指了指徐信手中的铜牌，说道：“那八名衙头背嵬就是李察哥元帅麾下的亲军，他们在夏州之战中被宗干殿下的女真铁浮屠冲散了部队，在一个蒙古商队的帮助下跑到了大漠，然后被叛军袭击俘虏后做了一支硬探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