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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昨日生。

热度 6已有 798 次阅读2021-1-30 03:23 | 不再孤独的上校

“他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
  澜小姐,人间真是寂静的可怕。
  流浪的日子到底带给了你什么?张先生。
  那只猫,它还在尖叫吗?
  你要去哪儿?去更远的北方还是回到簇桥?你还要继续流浪?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澜小姐就在簇桥镇,我甚至还记得那个小区的名字叫“龙锦苑”,绕过花坛走上二楼推开门,你一转身便会看到澜小姐坐在沙发上抽烟。
  这七年你是怎么过的?你还记得这个总穿黑衣的人吗?对于你而言我是什么?
  澜小姐没有说话,继续抽着她的烟。
  这七年我又经历了什么?我忘了,大病一场,亦或是大梦一场,好像一觉醒来便到了21岁的今天。
  从医院出来后,我的记忆变得残缺不堪,医生说那是不可避免的后遗症,幸好我还记得你,澜小姐。
  如今我便是把这些碎片拼凑起来,试图重现当时的场景。
  但是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明明那样鲜明的记忆,曾经那么温馨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却如同虚构的模样。
  有时我自己都会怀疑,真的有澜小姐这个人吗?还是过去我编的种种故事中的一个?
  过去的日子就像蜻蜓点水,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我好想从未真正活过。
  一朝顿醒当年梦,方觉旧日虚妄,方知人生无奈,执着无用。
  七年后的今天,我才算回了神,可我的一部分永远留在了簇桥镇,留在了澜小姐身边,再也找不回来。
  那些痛苦的长夜,那些骗人的鬼话,我如今才明白你是我此生注定的劫。
  我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澜小姐的场景。
  平昌县,马路,出租车,穿着长裙的澜小姐,呆若木鸡的十七岁男孩。
  “别这样,又不是永远不见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澜小姐的声音。
  还有吗?细节呢?她的表情?她还说了什么?我又说了什么?中午还是傍晚?车里那个人又是谁?那个场景为什么看不到我?这是我真实的记忆吗?
  我记得澜小姐喜欢westlife,她说下雨天听着很有感觉。我记得她喜欢文学,那时我在看《沉沦》,她惊奇地问“嚯!你看郁达夫?”
  她烧的菜很好吃,一天一个花样。她跟人说话总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她嘴角向下的时候确实很美,就像宋冬野唱的那样。
  我记得她老喜欢嘿嘿的笑,后来我也学会了那样的笑容。
  后来我看到每一个和她气质相近的女性都会产生好感,我知道我对她们并没有什么感觉,无非是想找一个替代品罢了。
  其实我还记得很多细节,可无论有再多的碎片,我也无法再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澜小姐了。
  我说澜小姐,把烟熄了吧。
  泰山南路,40公里,野狗,火腿,有个穿黑衣的人抱着猫走着。
  我看到一条铁路,一个17岁男孩背着吉他走在雨里,那条铁路的尽头是什么?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过去的七年毫无意义。
  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多少次死里逃生,是那只狸花猫把我从黑暗里拖了出来,而却是你把我推入深渊的,澜小姐。
  张先生已经沉入海底了,如今回来的这位是谁?
  推开门,我看到一间卧室,窗外狂风大作,有人拼命去关上那扇怎么也拉不过来的窗户,那晚风雨交加,令人心悸。
  我看到窗台上放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撑着伞的姑娘,上一任租客留下的?这多半是她本人留下的照片吧,它端正地躺在窗台正中,明显是被人刻意放在那的。
  想起曾看到的《山村老尸》,里面的教授说“力量是可以传递的”,她想借这张照片传递给我什么信息呢?
  那是成都双流郊外的一座旧小区,16岁的男孩站在7楼23号房内发出这样的疑问。
  窗前是一片老树林,每到傍晚总会有一大群归鸟飞回林中,夕阳下叽喳的鸟叫声仿佛穿越了5年的时光传入我耳中,我好像又站到了那个阳台前,望着空旷的公路发呆。
  那间屋子真是静的可怕。
  澜小姐就是从那时消失在我的生命中的,从那时起,我的时间便静止了。
  黑夜,无人的街道,我看到一个人推着自行车逃出了学校,他要去哪?那晚的冷刻骨铭心,一如2年后的杭州。
  有一台桌球,有人把白球打进洞了,旁边站着澜小姐,她说了什么?那个场景没有我。
  我看到804B公交车,一条被树木包围的街道和两旁的文具店。
  我看到“龙锦苑”三个字,我看到伸入窗台的树枝,有一群白鸽掠过对面的楼顶。
  我看到桌面上放着樱桃,澜小姐坐在沙发上抽烟。
  我看到了很多细节,唯独没有看到我。
  我看到澜小姐盘腿坐在餐椅上,那是间厨房,她嘴巴一张一合地在说着什么,她身前还有一把椅子,有团空气在坐着。
  “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我忘了...”
  澜小姐努努嘴,继续说着。
  那是秋天的一个傍晚,夕阳把黯淡的余晖铺在餐桌上。
  澜小姐穿了件白色的睡衣,我则还是年少的模样。
  你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
  澜小姐,拜你所赐,我如今说的也是七分鬼话了。
  不再信任任何人,不再相信任何事,和任何人都聊得来,但绝不对任何人付出真情,外热内冷。
  我是人群中戴面具的狼。
  澜小姐,你的城府有多深呢?我现在是否能和你过两招?我是否仍会拜倒在你裙下?
  笼罩在烟雾中脸,似笑非笑的嘴角,温柔的陷阱。
  你是雨夜中伫立的狐狸。
  想必你此时仍坐在沙发上抽烟,对了,你当时抽的什么牌子的?忘了,我只记得你抽烟的侧影,不过那恐怕也是我大脑给我虚构的模样。
  你甚至都不姓澜。
  我如今也变得和你一样温柔,一样得冷血,一样得玩世不恭,一样得深沉。
  澜小姐,我活成了你的样子,这是你乐意见到的吗?
  华为手机的屏幕亮了,澜小姐的头像,你又编了什么谎话?
  我欣喜地点开,毫无防备地掉进你的陷阱。
  这便是我所记得的一切,Fuck this life!
  前些天表哥为了躲避家庭风波来我这避难,现在正在沙发上睡着。
  两小时前他的大学同学失恋醉酒后打电话给他,他安慰着,敷衍着,期间她听到我的声音说我的声音好听,于是耳机便被塞到了我的耳朵里,轮到我来敷衍她。
  我说姑娘喝杯热水醒醒酒,躺下睡觉吧。青春本如此,别再喝醉了。
  你迟早会明白人间不值得,没有任何人值得你去伤害自己,你也永远无法逃避自我,我已经试过了,7年。
  真是奇怪的青春。
  可我的青春被跳过了,跳过前是我在澜小姐身边的日子,跳过后是我回忆澜小姐的日子,而中间这一段则是我试图逃避的日子。
  显然,我失败了,Fuck!
  7年一梦,我不但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彻底遗忘,那记忆反而像绷紧了的皮筋,反弹时更加揪心得痛。
  那时我和澜小姐并肩走着,并没有意识到我俩正走向十字路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俩的道路将永远不再交汇。
  我明白我的余生将在幻想中度过了。
  或者有一天澜小姐推门而入,我便相信这人生全是剧本。
  一想到7年前在簇桥的生活我便痛苦不已,很久以前,在我的记忆还没完全消失的时候,我就想把澜小姐写成故事,可无论如何,这个故事的开头就是写不出来。
  明明只要写出第一行往下便可文思泉涌,澜小姐其人便会从文字中走出来,出现在我眼前,可我没办法!
  一提起笔,它们就全都回来了!澜小姐,狸花猫,铁路,杭州,簇桥,双流,棠湖,海,Narcissu,to the moon,中文站,洋洋,小冯,医院...
  一切都在敲击我的脑袋,“嘿!醒醒!我还在这里呢!你休想忘记我们!”它们这样说道,于是我好不容易翻开的本子又被合上了。
  时间还真是个自称包治百病的庸医呢,哼。
  这些年虽说车马劳顿,有几本书我却一直带着不忍丢弃,18岁那年从杭州回来,我不知又下了什么决心把它们一股脑全丢进垃圾桶了。
  我那时说算了,此生再也不和文字打交道,这世间不过再少一个书生罢了。
  如今工作清闲,我却又忍不住提起笔来,写下这些杂乱的思绪,可惜终究才浅,难以成文,罢了罢了。  
  有时觉得自己像无根草,大风一吹便四处飘零,明天醒来不知又会在哪一片土地上。
  有位从小认识的对于我而言唯一的朋友问我为什么,我说难以解释,我非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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