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的生活是现代都市青年所向往的,许多人都希望自己像社交媒体上的红人一样,在都市中过着隐居生活。一个人洗衣做饭,倒一杯清水放在茶几上,面朝着阳光做瑜伽。工作时在单位见人,回家时面对空房,身外的空气充实了房间,这里没有另一个人的位置。这样的人,希望自己未来的家庭便如《致像树》里描绘的那样,也会对传统的家庭感到疑惑。有保险、福利与可观的收入为生活作保障,物质上,家庭所提供的风险对冲职能逐渐减弱,剩下的就只有精神上的慰藉。“没他(她)也能过得很好,为什么还要有他(她)?”此类疑问频频出现。
两性对立愈演愈烈恐怕也源自于此,但我疑惑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何为独立?现代社会上的人再独立,也只是附着在工业机器上的菌株而已,相对不独立的人只是与其他菌株缠结得更紧密。哪怕是荒野求生的贝爷,背包里也满是现代文明生产的工具,还有一个万能摄影师跟随着。社会的福利与富足会把人与人逐渐剥离,再让他与整个人类连为一体。家庭中的各种亲昵行为逐渐变得矫情与无谓,只有在生老病死人生大事上才能让人感受到亲情的价值。其他的时候,家庭的成员并不是一体的。每一个人被按照兴趣、人格、品味、信仰拆散并放在人类这个大社群里重新归类,形成一个个短命却牢固的新家庭,有的家庭的寿命甚至还不如一只猫。新家庭甚至能接替传统家庭慰藉精神的职能,甚至更有效,毕竟原生家庭不能选择,有好坏,而新家庭虽短命,却永远能提供慰藉。
新家庭可不只是组建一个群,在群里形成一个集体,还包括了经常逛的社交媒体,这里的家人常常不会见到第二次。但对于自己来说,这不重要,自己永远有可社交的对象才是重点。
这样看来,真正独立生活的人其实少之又少。